邊放寬落戶邊發生育補貼，人口增量全國第二的杭州，為啥那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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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丁遠泓 來源|時代周報(ID：timeweekly)

杭州，在“人口爭奪戰”中又出了“新招”。

近日，杭州市衛健委發布的《杭州市育兒補助實施辦法（試行）》與《關于做好我市育兒補助發放工作的通知》（以下簡稱《通知》）明確，懷孕（生產）二孩給予一次性孕產補助2000元，三孩給予5000元；生育二孩給予一次性育兒補助5000元，三孩給予20000元。

也就是說，杭州符合條件的二孩家庭可疊加領取7000元，三孩家庭可疊加領取25000元。

相較于之前一些城市采用以月為單位發放補貼的方式，杭州的這種模式或許能更直接地緩解多孩家庭的經濟壓力。

浙江大學社會調查研究中心副主任劉志軍在接受時代周報記者采訪時表示，雖然直接作用可能有限，但這項舉措向年輕人傳遞了積極的鼓勵生育的信號，疊加其他政策一起，可能會慢慢提升自然生育率。

當然，杭州的“人口爭奪戰”不止關注自然生育率，也同樣著眼于外地人口流入。

今年5月，杭州正式確定，滿足條件的大專畢業生可直接落戶，并放開縣域落戶政策。這座2022年常住人口增量排名全國第二的城市，還在繼續“爭奪”人口。

一

釋放生育潛力

其實杭州的生育率并不算低。

在全國總人口負增長的背景下，2022年，杭州全市常住人口出生率為7.2‰，死亡率為5.0‰，自然增長率為2.2‰。

不過與2021年相比，杭州出生率下降了0.4個千分點，死亡率上升0.3個千分點，自然增長率下降0.7個千分點。

杭州也需要“未雨綢繆”。

今年年初，杭州市衛生健康委發布的權威解答（下稱“解答”）顯示，2017年以來，杭州一孩生育率總體平穩，但二孩出生率直線下降，適齡市民對于二孩及三孩生育意愿明顯偏低。根據調研情況顯示，影響杭州二孩、三孩出生率的主要因素是生育、養育、教育等方面的壓力。

因此，杭州將育兒補助對象確定為這部分家庭，采取一次性發放育兒補助來緩解孩子出生后購買婦幼、嬰童用品和托育等方面的經濟壓力，以利于補助對象便捷申請、靈活消費、及時減壓。

廣東省社會科學院社會學與人口學研究所所長左曉斯在接受時代周報記者采訪時也指出，生育率會降低的原因之一，是社會競爭和成長預期推高了養育成本，越來越多的家庭期望孩子能夠有一個更好的未來。“如果沒有足夠的經濟條件，以提供孩子比較好的教育條件和成長環境，很多父母就不愿意生育。”

近日公布的《通知》，就是將年初提及的育兒補助落實，進一步直接從經濟上緩解年輕人的負擔。

細致而言，如果一個家庭符合政策所提及的懷孕或生育多胞胎，孕產補助按就高原則發放一次，育兒補助可按孩次順序分別領取，此次生育的多胞胎子女中，超過三孩的按個數領取三孩標準育兒補助。

不過在劉志軍看來，大趨勢下，這些補貼的直接作用可能有限，即便能起作用也需要比較長的過程，畢竟是否生育二孩或三孩是家庭在綜合權衡后的決策，不一定會因為這一兩萬元的補貼有大的改變。

“但這傳遞了鼓勵生育的信號，讓公眾意識到今后還會陸續推出鼓勵支持多胎生育的政策制度，可能會潛移默化地緩慢影響年輕人的生育意愿。”他說。

不止是“發錢”，三孩生育政策實施以來，杭州出臺了大量政策支持三孩家庭。

2022年5月，杭州明確符合條件的三孩家庭，在杭州市限購范圍內限購的住房套數增加1套，在報名參加新建商品住房公開搖號銷售時，參照“無房家庭”優先搖號。

同年8月，杭州宣布，三孩家庭購買首套普通自住住房且首次申請住房公積金貸款的，貸款額度可按家庭申請貸款時計算的可貸額度合計上浮20%確定；三孩家庭無房租賃住房提取住房公積金的，提取限額按規定額度標準上浮50%確定。

前述解答還指出，除了實施育兒補助，杭州還擬結合本地實際，在生育補助減輕負擔、發展普惠托育服務、優化生育休假制度、實施住房購車支持政策、減輕家庭教育壓力、構建新時代新型婚育文化等方面加大努力。

二

放寬落戶政策

想要繼續增加人口，杭州不僅僅在想方設法地提高自然人口出生率，也關注于如何提高流入人口數量。畢竟，2022年杭州的人口增長，絕大部分依靠外來人口。

2022年末，杭州市全市常住人口為1237.6萬人，與2021年末常住人口1220.4萬人相比，增加17.2萬人。如果減去自然增長的人口，人口流入達到14.5萬人左右。

“在全國人口負增長的大背景下，一個城市想要更多的外來人口流入是很正常的，這是一種引入年輕勞動力的舉措，也是應對人口老齡化的常用手段。”劉志軍說。

為了引入更多的外來人口，浙江省政府辦公廳于近日印發《關于高質量推進戶籍制度改革的通知》，其中明確，杭州市城區要取消落戶名額限制，精簡積分項目。

要知道，申請落戶者需要符合相關條件，并達到一定積分才能獲得杭州市的戶籍。但在此之前，由于每年積分落戶的名額有限，每年通過的“分數線”不同，通過人數占申請人數50%左右。

不過，從今年開始，剩余符合條件的申請人也可以落戶了。

在積分落戶政策的改變之外，今年4月發布的《杭州市人民政府辦公廳關于進一步深化戶籍制度改革的實施意見》顯示，已在市區落實就業單位的35周歲以下(以下不含本數)的普通高校大專學歷畢業生，可在市區辦理落戶。

杭州也進一步放寬技能人才落戶條件，明確放寬投靠落戶條件，并全面放開了縣域落戶政策，即全面放開桐廬縣、淳安縣、建德市三縣(市)城鎮落戶條件，提升縣城落戶吸引力。

相較于出生的嬰兒至少需要18歲后才能進入勞動力市場，劉志軍指出，放寬落戶政策可以在人口的自然增長率降低后保持人口規模，起作用的周期短，能立馬見效。

三

浙江也想吸引更多人

“人口爭奪戰”不止發生在杭州，而是整個浙江省。

今年7月發布的《浙江省推動落實常住地提供基本公共服務制度有序推進農業轉移人口市民化實施方案(2023—2027年)》（下稱《實施方案》）表示，浙江決定全面放開放寬農業轉移人口落戶條件。

其中明確，浙江省（杭州市區除外）全面取消落戶限制政策，確保外地與本地農業轉移人口進城落戶標準統一，試行以經常居住地登記戶口制度，落實合法穩定住所（含租賃）落戶及配偶等直系親屬隨遷政策。

要知道，浙江是2022年全國常住人口增長最多的省份，此舉無疑是想進一步吸引更多的人口。

浙江省統計局數據顯示，2022年末，浙江全省常住人口為6577萬人，與2021年末常住人口相比，增加37萬人。而2022年浙江省的自然增加人口只有0.3萬人。

也就是說，浙江全省的人口增長情況與其省會杭州一樣，主要歸功于外來人口流入。

2021年浙江省公示的《浙江省國土空間總體規劃》顯示，到2035年，浙江常住人口要達到7400萬左右。

按照目前的浙江常住人口來計算，想要如期達到這個目標，浙江需要每年大概增加63.3萬的人口。現在的浙江，想要完成這個目標還有一些難度。

不過，此次發布的落戶政策，將有利于吸引其他城市的人口來到浙江居住與生活，尤其是長三角地區的人口。

畢竟，《實施方案》指出，要推行全省范圍內社保繳納、居住時間等戶籍準入年限累計互認，逐步拓展到長三角區域內累計互認。

除此以外，放開放寬農業轉移人口落戶條件也有利于浙江的城鎮化步伐。

2022年末全省常住人口中，城鎮人口為4826萬人，農村人口為1751萬人。城鎮人口占總人口的比重（即城鎮化率）為73.4%，與2021年相比，上升0.7個百分點。

這離《實施方案》提出的，城鎮化率要在2027年達到76%左右的目標，同樣還有一定差距。不過，去年浙江農業轉移人口數量約1749萬人，占常住人口的26.6%。

新戶口政策的發布，或許是浙江完成目標的另一條路徑。

編者按：本文轉載自微信公眾號：時代周報(ID：timeweekly)，作者：丁遠泓